不爱庙堂之高,偏要做个“闲云野鹤”。北宋时期,诗人林逋就是这样一位“奇人”。关于林逋,《宋史·隐逸传》中有载:“少孤力学,不为章句。性恬淡好古,弗趋荣利,家贫,衣食不足,晏如也。初放游江、淮间,久之归杭州,结庐西湖之孤山,二十年足不及城市。”
寥寥数句,记录下林逋短暂入世又长期远离凡尘的人生。在同时代及后世眼中,林逋对功名利禄、荣华富贵极不看重,青年时期游历山川颇为豪气。中年后隐居故土,在孤山之上,种梅畜鹤,饮茶吟诗,不结权贵,不趋炎附势,深受朝野赞誉,是真正的隐者。
林逋通晓经史百家,曾有人邀其出仕,逋谢绝。他对自己的性情很清楚:“吾志之所适,非室家也,非功名富贵也,只觉得青山绿水与我情相宜。”不做官,也不娶妻,只适合寄情于山水之间。北宋初年,在杭州西湖孤山,林逋带着侍童和一双鹤在此隐居。
一双白鹤,不似豢养,有着冲上云霄的自在,玩累了也愿回笼休憩。除此以外,他在屋旁种植梅树,梅花既可以欣赏,长成梅子后也可以卖去换钱。有人说是一株,也有说是300余株,至今已无法考证。不过,可以确认的是,梅花和双鹤是他的最爱,更是他的心灵寄托,梅妻鹤子,相伴余生。
林逋喜欢自己的生存方式。孤山空旷,漫山遍野洒满了宁静和自由。静居其间,居住环境、周围风景都成了他的创作来源,自得满足之情溢于言表。最典型的要数《小隐自题》:“竹树绕吾庐,清深趣有馀,鹤闲临水久,蜂懒得花疏。酒病妨开卷,春阴入荷锄。尝怜古图画,多半写樵渔。”
翠竹、闲鹤、鲜花、懒蜂,林逋将当时的心理状态投射到物的身上。平常可读书,生病闲暇之际可以荷锄活动筋骨,有大把时间静看溪水,观察蜜蜂采蜜,不亦乐乎。
林逋给自己的鹤赋名“鸣皋”,他还在《山园小梅》中写下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”,爱梅之心跃然纸上,而这句诗已成为描绘梅花的千古名句,脍炙人口。北宋文坛领袖欧阳修曾云:“前世咏梅者多矣,未有此句也。”
也有人认为,真正使得梅与鹤有所关联的人正是林逋。梅妻鹤子式的隐逸为林逋独创,有着他强烈的个性标签,被后世认为具有崇高的象征意义。
当后人题咏林逋,他们几乎少不了点出林逋与梅鹤的深奥关系。宋代姚勉在《贤八咏·和靖探梅》中说,“孤山养孤鹤,梅伴老诗人。”清代彭蕴章在《林逋》中说,“有人嵩少买松关,新侍君王泰贷还。风雪半湖梅对屋,云霄万里鹤归山。”
钱选有诗,“一童一鹤两相随,闲步梅边赋小诗。疏影暗香真绝句,至今谁复断新辞。”《西湖吟趣图卷》中,林逋伏案,神情专注眼前梅瓶,侍童手脚均置于火盆烤火取暖,其身后的白鹤望着主人,相映成趣。
到了明代,版刻极为发达,刻版书盛行。明人以明代的时代要求,重塑林逋的诗意生活和人生。同时,有关林逋的绘画作品也开始风靡。明人《梅园读书图》、项圣谟《孤山放鹤图》、董其昌《林和靖诗意图》等,均是明人对林逋仰慕之情的图像化反映。
诗意千年,林逋或许未曾想到,因他而兴的梅鹤文化穿越了时空,长久占据中国古今文人关于隐士、山水、孤山的期盼与想象。
新江苏·中国江苏网 记者 黄泽文
编辑: 黄泽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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